熟悉的陌生人

照片摄于釜山 2019

每天早上出门上班的时间都不太一定。早起又懒得弄早餐的话, 就会干脆早早出门; 但要是不小心贪睡一下, 再吃个早餐, 时间自然就往后拖了。出门时间一变, 电梯里遇到的人也会不一样。

前天提早走出家门, 在电梯里遇到一位婆婆带着小孙子。看那制服, 应该是去幼儿园。小男孩手里拿着手机, 正沉迷在卡通的世界里, 声音开得不小。婆婆轻声提醒他把音量调低。电梯一路直下抵达底楼, 婆婆让孙子先走, 然后再笑着示意我出电梯, 自己则最后才离开。那份从容又有礼的气质, 真的让人心生好感 —— 是一位很有涵养的老人家。

今天则是吃完早餐才出门, 在五楼碰上一位提着垃圾桶的印度阿姨。桶里放着绑紧的黑色垃圾袋 ——下楼倒垃圾的。还没进电梯, 她用福建话问我: “可以进来吗? ” 我一下子愣住了—— 这是第一次遇到有人搭电梯还先征求同意的, 太客气了吧! 我赶紧笑着说: “可以可以。” 她一进来就开始跟我聊天。

她说有一次她提着垃圾搭电梯, 结果里面一位印度同胞直接对她说: “你等下一趟啦, 垃圾臭。” 她说听了很不是滋味, 因为她其实也怕造成别人的困扰, 所以通常垃圾袋都绑得好好的。她还气不过地说: “难道他家没有垃圾? 都不用丢的吗? ” 然后还补了一句: “Indian somemore。” 语气中带点无奈, 我马上联想到一句成语 “本是同根生, 相煎何太急。” 她感慨地说: “以前的人比较好, 现在的人都变了。” 所谓的以前应该是之前的住户吧? 我点头附和: “是啊, 邻里之间还是要互相包容。”

搬进这个小窝已经有八年了, 邻居之间不熟络, 也不冷淡, 各自过着自己的小日子。偶尔在电梯里交换一个眼神、一句话、一段小故事, 就觉得这样不温不火的相处方式, 其实还算不错的。